我是大理白族自治州永平县人,1957年从昆明农校作物培训专业毕业,怀着到艰苦的地方来锻炼,为边疆各族人民服务的激情,愉快地服从分配到耿马县工作,现已退休。在职期间,我工作不离“农”,身不离“专业”,长期从事农村工作。1974年,为了使已建的耿马糖厂甘蔗能“吃饱”,组织上调我到糖厂组织原料生产,由此与“甜蜜的事业”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,经过蔗区各族干部、群众和农技人员的共同努力,我县蔗糖生产持续稳定增长,获得较好的经济效益。1974年全县甘蔗面积5561亩,产量5606吨,平均单产1吨。1980年到10051亩,22400吨,单产2.2吨;1988年又增到55999亩,231906吨,单产4.14吨。耿马糖厂1971年建成后,11年吃不饱,1980年以后随着甘蔗生产的发展,由日榨350吨,扩建为500吨,后又扩建成1500吨。1984年新建了耿马华侨农场糖厂,1988年至1989年榨季全县白糖产量达20291吨(其中华侨农场糖厂产7628吨),全县1988年蔗糖工农业产值5319万元。其中蔗农收入1971万元,糖厂实现利润366万元,在上述蔗糖事业的开拓和发展中,我有幸参与其中,做了应该做的工作,傣族群众称我为“怀贺”(汉语意为种蔗的带头人)。
一、宣传群众,组织群众
发展甘蔗生产,只有各级干部群众认识甘蔗生产的重要性和必要性,才能达到发展的目的,而要使群众认识它,光说不行,还要做出样子给大家看。于是,我们选择了贺派乡的贺派、么路新寨两个傣族合作社作试点,帮助总结他们解放以来只种粮食,想富也富不起来、变化不大的教训,广泛宣传种甘蔗能致富,并在种植上进行技术指导和具体帮助。由此,贺派社甘蔗面积由1978年的62亩,增加到1986年的310亩,人均1亩多,入榨甘蔗由1978年的188.4吨增加到1986年的1480吨,9年时间甘蔗收入35.9万多元,户均8997元,40户人家已有39户建盖了新瓦房,家家有晒场,寨子里修起水泥路,5户买了彩电,生产生活有了显著的变化。“百闻不如一见”,为了扩大宣传,动员更多的干部群众重视甘蔗生产,县领导支持和同意我的建议,于1981年七、八月份趁各乡召开“三干会”的机会,组织原耿宣区、城关镇的乡、社干部和农村党员600多人到贺派现场参观。大家看到了他们从甘蔗生产中尝到的“甜头”,震动很大,提高了认识。1982年我又建议组织蔗区干部和县级有关部门共42人到德宏州参观学习。通过多次参观学习,干部群众逐步认识到蔗糖生产是开发耿马热区资源,把自然优势变为经济优势的一大产业,是我县重要的经济支柱。
随着甘蔗生产的发展和蔗农收入的增加,又促进了经济建设,边疆耿马面貌在改变,各族群众喜气洋洋,高兴地说:“现在看田野甘蔗多,看村寨瓦房多。”傣族蔗农深有体会地说:“若要富,要靠甘蔗来帮助。”经过艰苦、长期的各方面的努力,傣、佤、拉祜各民族蔗农从过去认为“政府要我种”转变为“我要自己种”的飞跃,耿马糖厂蔗区范围由1983年的18个行政村、203个社、3557户,扩展为1989年的24个行政村、250个社、6505户,户均种蔗6亩。
二、执行政策,到户到人
党的政策,只有落实到群众中,才能转化为生产力,成为生产发展的强大动力,这是一件十分细致,非常艰苦的工作。但是,再苦再累,只要对蔗农有利,我都心甘情愿去做。我在糖厂工作的10年,从发动群众种植甘蔗,技术指导,到组织砍运甘蔗入厂,以及政策落实等,我都亲自参加,亲手去搞。那时出差要靠自行车,我们到乡村宣传政策、推广技术,按交通路线一般是兵分三路,和群众劳动在一起、学习在一起、吃住在一起,耐心细致地做好群众工作,每次都需要1个多星期才能回来。1983年至1984年榨季,每天从早上8点工作到晚上12点,一直忙了150天,把政策落实到3557户蔗农手中,让群众得到实惠,取信于民。为此,傣族蔗农亲切地称我是“召怀”(甘蔗官),有的又叫我“甘蔗老马”。1984年以后,实行综合价,政策上又实行“开荒种蔗补助”“良种调运补助”“样板奖”“增产奖”“秋甘蔗补助”等,年年坚持把政策落实到户。用政策的力量调动了群众的积极性,提高了蔗农热情,全县甘蔗生产获得突破性的进展。
三、钻研技术,普及推广
耿马蔗区大都是旱地甘蔗,由于出苗差,有效茎数少,刚开始发展甘蔗种植的10多年单产一直在1至2吨间徘徊。为了摸索提高单产的措施,我自学农业大学甘蔗栽培的课程,对甘蔗有关技术的杂志进行钻研。省、地每年多次召开有关甘蔗科研、生产的会议及全国性的专业会议,我都积极参加,把它当作学习技术、学习政策的好机会。另一方面,我深入实际,跑遍了耿马坝种蔗的村村寨寨,调查甘蔗出苗情况,定点观察甘蔗的生长速度。为了研究耿马坝的气候与甘蔗生长的关系,我系统收集了县气象站建站以来的逐旬气候资料,综合研究后发现,耿马年平均气温18.8℃,年雨量1323毫米,在这样的条件下,开始时蔗苗伸长较迟,伸长盛期生长速度较慢,冬季基本停止生长,造成甘蔗长不高。因此,要达到甘蔗高、粗、大,发挥单株重量的增产潜力比较困难,只有在发挥单株重量的同时争取较多的有效茎,单产才能提高,产生了“以密取胜”的想法。1978年,我和地区蔗糖办曾宪均同志在田间调查中看到,允捧社傣族种的甘蔗,出苗整齐,亩有效茎数多、单产高。据了解,他们的做法是:甘蔗沟挖得深,种苗摆在板土上,先放种,再施农家肥,到看不见种苗为止。再盖细潮土2至3寸,挖一沟、种一沟,抢墒下种,使我深受启发,把它总结为“深沟深种板土栽培法”。我进行研究后发现,这是根据耿马坝雨量多,土层深厚,土壤含水量充足的特点,是旱地甘蔗出苗多的有效栽培办法,因为“种苗摆在板土上”是利用土壤的毛细管作用,将土壤深层水分为种苗所吸收,有利甘蔗出苗。此后,我们多次在允捧寨召开现场会,进行总结和技术培训,推广了这项种蔗新技术,为耿马宜蔗荒地找到了提高甘蔗单产的有效途径。
经过多年田间调查、试验和研究,我提出了提高甘蔗单产的“十改”栽培措施,坚持办甘蔗样板,按“十改”措施的要求种植,甘蔗样板的面积逐年扩大,由1981年的1032亩,增加到15000亩,同时坚持推广良种。这样,使甘蔗的平均亩产由1980年的2.2吨提高到1988年的4.14吨,最高单产可达16.2吨。
四、培育人才,团结进步
在边疆民族地区,发展社会生产力,首先碰到的问题就是人才缺乏,劳动者素质低,只有培育人才,才能有效提高生产力。为此,在日常工作中,我十分注意向各民族群众传播科技知识和管理技术,培养少数民族科技人才。无论是下乡蹲点,蔗田检查,还是开现场会,我都无保留地将甘蔗的种植、管理及提高单产和糖分的技术传授给傣族、佤族及其他民族的蔗农。我每到村寨,以传播技术为乐,看到兄弟民族蔗农听懂了、学会了、照着去做了,心中的成就感、幸福感油然而生。现在甘蔗平均单产提高了,总产量增加了,表明兄弟民族技术提高了。十几年的奔波,自己付出了代价,虽然我爱人是大学毕业,我是中专毕业,但我们经常下乡,对3个孩子缺乏应有的辅导,他们当中只有一个高中毕业生,我内心感到遗憾。但看到兄弟民族技术的提高和进步,自己又感到莫大的欣慰。到90年代,我县已有一支由各民族组成的,有一定经验的技术队伍,共57人,其中佤族13人、傣族11人、拉祜族2人、回族1人、白族2人、汉族28人,他们分别工作在县糖办、县甘蔗技术推广站、糖厂农务科或担任专职干部、辅导员。我的责任主要是组织、指导、协调大家,团结一致共同搞好甘蔗技术服务工作。每年春秋植蔗下种,田间管理,12月榨糖会及新技术推广都要召开现场培训会,这已经成了我们的工作制度和主要工作方式,每年都要培训1100至1600人次。
现在我已退休,回忆过去,在“甜蜜的事业”上的付出和收获,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。